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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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小暢的“110”剛打出, 還沒來得及摁撥號鍵，就聽到一聲巨大的哀嚎。
她回頭看，剛剛那個走路帶風的男人狠狠就折了陳右的手腕, 陳右嘴裏不斷嘶氣, 斷斷續續地求饒：“……痛……痛, 大、大哥……痛——啊！”
靳聞西眼裏閃過鷙色, 跟上來的宋辭、陳書闊、宋宜等人從未見過靳聞西會露出這樣的神態。
眸色沈得可怕, 嘴角的弧度又冷又輕蔑。
他將陳右甩到地上，轉身去看不遠處的戚舒然。
戚舒然扶著腰, 小聲抽氣。
剛剛被撞的那一下, 力度不小，以為陳右要追上來, 心跟被鑿了似的, 像是即將被捉到的獵物, 不知獵人何時落網。
誰知, 沒有等到獵人，卻看到了靳聞西。
他的黑大衣下擺往後揚起, 從來都是沈穩淡定的一個人，這一刻，她竟在他臉上看到了“焦急”二字。
眉頭皺起，薄唇緊緊抿著, 本就清晰的下頜線, 線條愈發淩厲，脖頸處的肌肉因為收縮太過用力, 線條畢露, 喉結滑動的頻率也比平時快得多。
他三兩步走到戚舒然跟前，單條腿屈膝在地, 身上寒氣逼人，說話的語氣卻輕，“能起來嗎？”
明明是極其普通的五個字，落在眾人耳裏，卻面色各異。
這完全不像靳聞西平時說話的語氣。
戚舒然撐著地，剛想動，腰那兒又傳來一陣鈍痛，她搖搖頭，用氣音道：“讓我緩一緩。”
倏地，靳聞西將她一只手扶上自己後頸，另一手穿過她膝蓋彎，將人小心抱了起來。
“誒——靳聞西。”
戚舒然一時被防備，下意識揪住了他後頸的大衣，整個人因為重心，窩進了男人懷裏。
“抱緊我。”他說。
兩人幾乎是面對面，距離不超過十公分，戚舒然不用費什麽力，就能嗅到他身上清冽的薄荷香味。
“柏色”主理人見靳聞西要走，忙不疊跟上來，向他道歉：“不好意思靳先生，是我們審核會員力度不夠，讓人鉆了空子，傷害了——”
他看了眼被靳聞西抱在懷裏的女人，斟酌著要怎麽稱呼她，“傷害了您的人，我這就解除那個人的會籍，剩下的兩個人，您看如何處理比較好？”
“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靳聞西眼風掃過被人扣住的陳右，他還沒搞清楚靳聞西的身份，只知道自己的手腕現在痛得厲害，“我全網粉絲千萬！小心我爆到網上去！”
陳書闊終於忍不住，“閉嘴吧，粉絲千萬頂個屁用，你面前的男人身價千萬都沒你話多。”
靳聞西偏過頭，淡聲說：“吵到我太太了，十秒鐘內讓他閉嘴。”
“是，是！”主理人一個眼色使過去，讓保鏢捂住陳右的嘴巴，他掙紮不過，只能發出“嗚嗚”地悶哼。
宋宜跑過來，滿臉擔憂，“舒然姐，你沒事吧？”
戚舒然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幾個都出現在了這，窩在靳聞西懷裏，身上又痛又熱，但還是盡力安慰她，“我沒事。”
“行了，”靳聞西出聲打斷，“我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你們把這善後一下。”
宋辭擡了擡下巴，“放心吧。”
經過小暢時，她目瞪口呆站在原地。
身穿黑大衣的英俊男人，一群保鏢，酒吧的主理人彎著腰賠罪道歉，陳右還有後來的黃勇被人制住，以及英俊男人身邊同樣長相優異的男男女女……
最關鍵的是，她的同事戚舒然，被那個英俊矜貴的男人小心翼翼抱在懷裏，兩人姿態親密。
什麽太太？
戚舒然結婚了？？
為什麽她之前從來沒說過？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屏幕，“110”還沒撥號，這警到底是報，還是不用報了？
*
戚舒然被一路送到了江城頂級私人醫院特護病房。
院長作陪，骨科科室醫術最資深的醫生聽診，還有護士長、護士，紛紛在病房外，等候裏面的結果。
醫生細細問了戚舒然一些問題，了解大致情況後，對靳聞西溫聲說：“初步判定是腰部淤青，應該是沒什麽大礙，待會拍個片子再確認一下。”
靳聞西皺了一路的眉頭，因為這句話，稍稍松了幾分。
“這幾天不要太過勞累，好好休息。”他囑咐。
林特助拿過戚舒然證件，去辦住院手續。
私人醫院的特護病房，裝修精致，所有東西一應俱全，裏面是病床，外面還有一個小小會客廳，用作招待病人親朋好友。
戚舒然有點被這個陣仗嚇到，好像她剛剛那一撞，真的撞出了什麽問題。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靳聞西拉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
面色冷峻，氣息冷然。
他沒說話，就那樣盯著她，盯得她耳朵越來越燙。
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她動了動，想翻身，逃避那令人發怵的眼神，然而剛一動，又忍不住哼了哼。
靳聞西身子往前探，握住了她手腕，讓她好好躺著別亂動。
戚舒然瞬間就像被人捏住了耳朵的兔子，眼睫垂著，不知道怎麽開口。
靳聞西瞧她那個樣子，想起前幾天約她，她哼哼唧唧說自己有事。
原來是在搞這個事。
如果不是那個服務員機智，及時告訴了他，後面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靳聞西忽然感到一陣後怕。
這種感覺他之前從未有過。
“你是不是從來沒想過，有事可以找我？”良久，男人淡淡出聲。
戚舒然擡眸，猶豫了兩秒，說：“我只是覺得為這種小事麻煩你，怕打擾到你……”
靳聞西：“麻煩？打擾？戚舒然，我們是什麽關系？”
戚舒然嘴唇動了動，沒出聲。
見靳聞西臉色不大好的樣子，她覆又忸怩心虛地開口：“剛剛我和小暢商量好了，她先跑，我後跑，我跑步拿過獎你知道的……”
“想過跑步，都沒想過給我打個電話？”靳聞西語氣揚了幾分，“會跑步是吧？你現在跑一個我看看？”
戚舒然：“……”
他每說一句話，床上的人頭便低一分，最後幹脆像個小鵪鶉似的，把頭埋進胸前。
但他說得又確實對，她想過跑步，但沒算到會被扶手欄桿撞到腰，以至於這個計劃毀在最後一環。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靳聞西，在她一貫印象中，他總是得體的，運籌帷幄的，任何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因而說話總是冷冷淡淡，不帶任何情緒。
但今晚靳聞西一開口，語調完全都不一樣。
令她產生一種，被他很重視的錯覺。
是錯覺嗎？
氣氛一時凝固。
忽然，靳聞西感覺自己手腕被輕輕撓了下，像小鳥的嘴輕啄在樹幹，又像是小貓咪伸出軟軟的舌頭舔舐了下。
又輕，又癢。
讓人心口一陣發麻。
他低頭看去，不知什麽時候，戚舒然手腕翻轉，細白的手指和他的，形成鮮明對比。
“你別生氣了，”戚舒然眨巴眨巴眼，“好不好？”
靳聞西掀眸看她。
戚舒然像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臉色有點不自然，小聲說：“我承認是我冒失了，考慮不周全，讓你擔心了。”
靳聞西這才確定，方才一直懸著沒落點的心，因為她這兩句話，終於落地。
那股從看到戚舒然摔倒在地的莫名燥意，也因為她濕漉漉的眼睛，漸漸平覆。
他的臉色也由剛剛的冷峻，稍稍轉晴。
四目相對，戚舒然忽然變得有些緊張。
他們的手現在幾乎是交握的姿勢，而靳聞西絲毫沒有要拿開的意思。
手腕溫度不斷上升，脈搏跳動，她的心也不由自主的跳動著，那個問題從進病房開始就懸在她腦海裏，到了此刻，幾乎就要躍出喉嚨——
“靳聞西，你是在擔心我嗎？”
房內非常安靜，她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下意識說出口t後，又有些懊惱地別過腦袋。
她怎麽這麽沈不住氣，居然就直接問了出來。
“是。”
戚舒然不敢置信地擡眸望去，撞進了一雙黑沈的眼睛裏。
頂燈半明辦昧，他靜靜凝視著她 ，喉結微動，“我是在擔心你，下次再遇到危險的事，可以第一時間先想到我嗎？”
戚舒然呆呆望著他，一直以來的忐忑、不安、疑慮、不確定，在這一秒，好似塵埃落定。
因為太過震驚，就連門外林特助敲門的聲音都沒察覺。
林特助站在門口，禮貌地沒再走近一步，向靳聞西詢問：“夫人的住院手續辦好了。”
戚舒然猛地回神，第一反應就是抽出自己的手。
然而靳聞西鎖得緊，她試了幾下，完全不行。
只好臉紅心跳地任靳聞西當林特助的面握著，自己垂眸，不去看他們兩個。
靳聞西點點頭，淡聲說：“我知道了。”
“這是病號服，剛剛護士給的。”林特助將一個袋子放在房內的桌上。
“好，辛苦了。”
“沒事，那我先走了。”
說著，林特助將資料等物品也一應放上，然後將房門輕輕帶上，離開。
靳聞西轉過頭，問她：“現在換嗎？”
戚舒然剛松了口氣，這會又提了上來，“……哦，換，我換。”
靳聞西視線落在她腰上，“你自己能換嗎？”
戚舒然總覺得那眼神有些意味深長，幾乎是秒回道：“能！”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靳聞西起身，松開她的手，“好，換不了叫我。”
戚舒然：“……”
叫他？
難道她動不了，他要來幫她脫衣服，再穿衣服？
戚舒然倒吸一口氣。
不行不行。
這個畫面不能想，完全想不了一點。
……
*
戚舒然換好衣服後，扶著床下來，手撐在腰上，一步一步挪到門外。
剛打開門，靳聞西便從沙發上起身，眉頭微皺，“怎麽下來了？”
“我躺了也很久了，”戚舒然瞧他一臉倦色，“你今晚先回去吧，我這裏沒什麽大事，有事我再叫你？”
靳聞西略略擡眉：“你確定？”
戚舒然想了想，還沒來得及跟小暢說，她現在肯定很懵，待會得給她打個電話。
“我等下再給我那個同事打個電話，跟她說一下。”
靳聞西點點頭，戚舒然準備轉身回床上，忽然，靳聞西朝她伸手。
“怎麽了？”
靳聞西擡了擡下巴：“手機給我。”
戚舒然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把手機解開屏幕，把手機給遞給他。
靳聞西單手操作，“你微信回太慢了，把我電話存著，有事打電話。”
正說著，恰好這時她手機彈出好幾條微信，靳聞西本來想存好號碼就把手機還給她，結果不小心誤觸，點開了她微信。
“99+”紅點一下子彈了出來，一溜看過去，全是工作消息，只有最頂上一屏，被她置頂。
看備註，都是工作群，還有那麽一兩個個人微信。
靳聞西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頭像。
她也置頂了他微信。
心中有輕輕漣漪蕩過，但下一瞬，神色凝滯。
他發現自己的微信被設置了“免打擾”。
“……”
靳聞西晃了晃她手機屏幕，下巴往前一點，睨著她，嘴角勾著似有若無的笑。
“解釋一下，‘置頂，但免打擾’，是個什麽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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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頭看，剛剛那個走路帶風的男人狠狠就折了陳右的手腕, 陳右嘴裏不斷嘶氣, 斷斷續續地求饒：“……痛……痛, 大、大哥……痛——啊！”
靳聞西眼裏閃過鷙色, 跟上來的宋辭、陳書闊、宋宜等人從未見過靳聞西會露出這樣的神態。
眸色沈得可怕, 嘴角的弧度又冷又輕蔑。
他將陳右甩到地上，轉身去看不遠處的戚舒然。
戚舒然扶著腰, 小聲抽氣。
剛剛被撞的那一下, 力度不小，以為陳右要追上來, 心跟被鑿了似的, 像是即將被捉到的獵物, 不知獵人何時落網。
誰知, 沒有等到獵人，卻看到了靳聞西。
他的黑大衣下擺往後揚起, 從來都是沈穩淡定的一個人，這一刻，她竟在他臉上看到了“焦急”二字。
眉頭皺起，薄唇緊緊抿著, 本就清晰的下頜線, 線條愈發淩厲，脖頸處的肌肉因為收縮太過用力, 線條畢露, 喉結滑動的頻率也比平時快得多。
他三兩步走到戚舒然跟前，單條腿屈膝在地, 身上寒氣逼人，說話的語氣卻輕，“能起來嗎？”
明明是極其普通的五個字，落在眾人耳裏，卻面色各異。
這完全不像靳聞西平時說話的語氣。
戚舒然撐著地，剛想動，腰那兒又傳來一陣鈍痛，她搖搖頭，用氣音道：“讓我緩一緩。”
倏地，靳聞西將她一只手扶上自己後頸，另一手穿過她膝蓋彎，將人小心抱了起來。
“誒——靳聞西。”
戚舒然一時被防備，下意識揪住了他後頸的大衣，整個人因為重心，窩進了男人懷裏。
“抱緊我。”他說。
兩人幾乎是面對面，距離不超過十公分，戚舒然不用費什麽力，就能嗅到他身上清冽的薄荷香味。
“柏色”主理人見靳聞西要走，忙不疊跟上來，向他道歉：“不好意思靳先生，是我們審核會員力度不夠，讓人鉆了空子，傷害了——”
他看了眼被靳聞西抱在懷裏的女人，斟酌著要怎麽稱呼她，“傷害了您的人，我這就解除那個人的會籍，剩下的兩個人，您看如何處理比較好？”
“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靳聞西眼風掃過被人扣住的陳右，他還沒搞清楚靳聞西的身份，只知道自己的手腕現在痛得厲害，“我全網粉絲千萬！小心我爆到網上去！”
陳書闊終於忍不住，“閉嘴吧，粉絲千萬頂個屁用，你面前的男人身價千萬都沒你話多。”
靳聞西偏過頭，淡聲說：“吵到我太太了，十秒鐘內讓他閉嘴。”
“是，是！”主理人一個眼色使過去，讓保鏢捂住陳右的嘴巴，他掙紮不過，只能發出“嗚嗚”地悶哼。
宋宜跑過來，滿臉擔憂，“舒然姐，你沒事吧？”
戚舒然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幾個都出現在了這，窩在靳聞西懷裏，身上又痛又熱，但還是盡力安慰她，“我沒事。”
“行了，”靳聞西出聲打斷，“我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你們把這善後一下。”
宋辭擡了擡下巴，“放心吧。”
經過小暢時，她目瞪口呆站在原地。
身穿黑大衣的英俊男人，一群保鏢，酒吧的主理人彎著腰賠罪道歉，陳右還有後來的黃勇被人制住，以及英俊男人身邊同樣長相優異的男男女女……
最關鍵的是，她的同事戚舒然，被那個英俊矜貴的男人小心翼翼抱在懷裏，兩人姿態親密。
什麽太太？
戚舒然結婚了？？
為什麽她之前從來沒說過？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屏幕，“110”還沒撥號，這警到底是報，還是不用報了？
*
戚舒然被一路送到了江城頂級私人醫院特護病房。
院長作陪，骨科科室醫術最資深的醫生聽診，還有護士長、護士，紛紛在病房外，等候裏面的結果。
醫生細細問了戚舒然一些問題，了解大致情況後，對靳聞西溫聲說：“初步判定是腰部淤青，應該是沒什麽大礙，待會拍個片子再確認一下。”
靳聞西皺了一路的眉頭，因為這句話，稍稍松了幾分。
“這幾天不要太過勞累，好好休息。”他囑咐。
林特助拿過戚舒然證件，去辦住院手續。
私人醫院的特護病房，裝修精致，所有東西一應俱全，裏面是病床，外面還有一個小小會客廳，用作招待病人親朋好友。
戚舒然有點被這個陣仗嚇到，好像她剛剛那一撞，真的撞出了什麽問題。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靳聞西拉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
面色冷峻，氣息冷然。
他沒說話，就那樣盯著她，盯得她耳朵越來越燙。
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她動了動，想翻身，逃避那令人發怵的眼神，然而剛一動，又忍不住哼了哼。
靳聞西身子往前探，握住了她手腕，讓她好好躺著別亂動。
戚舒然瞬間就像被人捏住了耳朵的兔子，眼睫垂著，不知道怎麽開口。
靳聞西瞧她那個樣子，想起前幾天約她，她哼哼唧唧說自己有事。
原來是在搞這個事。
如果不是那個服務員機智，及時告訴了他，後面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靳聞西忽然感到一陣後怕。
這種感覺他之前從未有過。
“你是不是從來沒想過，有事可以找我？”良久，男人淡淡出聲。
戚舒然擡眸，猶豫了兩秒，說：“我只是覺得為這種小事麻煩你，怕打擾到你……”
靳聞西：“麻煩？打擾？戚舒然，我們是什麽關系？”
戚舒然嘴唇動了動，沒出聲。
見靳聞西臉色不大好的樣子，她覆又忸怩心虛地開口：“剛剛我和小暢商量好了，她先跑，我後跑，我跑步拿過獎你知道的……”
“想過跑步，都沒想過給我打個電話？”靳聞西語氣揚了幾分，“會跑步是吧？你現在跑一個我看看？”
戚舒然：“……”
他每說一句話，床上的人頭便低一分，最後幹脆像個小鵪鶉似的，把頭埋進胸前。
但他說得又確實對，她想過跑步，但沒算到會被扶手欄桿撞到腰，以至於這個計劃毀在最後一環。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靳聞西，在她一貫印象中，他總是得體的，運籌帷幄的，任何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因而說話總是冷冷淡淡，不帶任何情緒。
但今晚靳聞西一開口，語調完全都不一樣。
令她產生一種，被他很重視的錯覺。
是錯覺嗎？
氣氛一時凝固。
忽然，靳聞西感覺自己手腕被輕輕撓了下，像小鳥的嘴輕啄在樹幹，又像是小貓咪伸出軟軟的舌頭舔舐了下。
又輕，又癢。
讓人心口一陣發麻。
他低頭看去，不知什麽時候，戚舒然手腕翻轉，細白的手指和他的，形成鮮明對比。
“你別生氣了，”戚舒然眨巴眨巴眼，“好不好？”
靳聞西掀眸看她。
戚舒然像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臉色有點不自然，小聲說：“我承認是我冒失了，考慮不周全，讓你擔心了。”
靳聞西這才確定，方才一直懸著沒落點的心，因為她這兩句話，終於落地。
那股從看到戚舒然摔倒在地的莫名燥意，也因為她濕漉漉的眼睛，漸漸平覆。
他的臉色也由剛剛的冷峻，稍稍轉晴。
四目相對，戚舒然忽然變得有些緊張。
他們的手現在幾乎是交握的姿勢，而靳聞西絲毫沒有要拿開的意思。
手腕溫度不斷上升，脈搏跳動，她的心也不由自主的跳動著，那個問題從進病房開始就懸在她腦海裏，到了此刻，幾乎就要躍出喉嚨——
“靳聞西，你是在擔心我嗎？”
房內非常安靜，她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下意識說出口t後，又有些懊惱地別過腦袋。
她怎麽這麽沈不住氣，居然就直接問了出來。
“是。”
戚舒然不敢置信地擡眸望去，撞進了一雙黑沈的眼睛裏。
頂燈半明辦昧，他靜靜凝視著她 ，喉結微動，“我是在擔心你，下次再遇到危險的事，可以第一時間先想到我嗎？”
戚舒然呆呆望著他，一直以來的忐忑、不安、疑慮、不確定，在這一秒，好似塵埃落定。
因為太過震驚，就連門外林特助敲門的聲音都沒察覺。
林特助站在門口，禮貌地沒再走近一步，向靳聞西詢問：“夫人的住院手續辦好了。”
戚舒然猛地回神，第一反應就是抽出自己的手。
然而靳聞西鎖得緊，她試了幾下，完全不行。
只好臉紅心跳地任靳聞西當林特助的面握著，自己垂眸，不去看他們兩個。
靳聞西點點頭，淡聲說：“我知道了。”
“這是病號服，剛剛護士給的。”林特助將一個袋子放在房內的桌上。
“好，辛苦了。”
“沒事，那我先走了。”
說著，林特助將資料等物品也一應放上，然後將房門輕輕帶上，離開。
靳聞西轉過頭，問她：“現在換嗎？”
戚舒然剛松了口氣，這會又提了上來，“……哦，換，我換。”
靳聞西視線落在她腰上，“你自己能換嗎？”
戚舒然總覺得那眼神有些意味深長，幾乎是秒回道：“能！”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靳聞西起身，松開她的手，“好，換不了叫我。”
戚舒然：“……”
叫他？
難道她動不了，他要來幫她脫衣服，再穿衣服？
戚舒然倒吸一口氣。
不行不行。
這個畫面不能想，完全想不了一點。
……
*
戚舒然換好衣服後，扶著床下來，手撐在腰上，一步一步挪到門外。
剛打開門，靳聞西便從沙發上起身，眉頭微皺，“怎麽下來了？”
“我躺了也很久了，”戚舒然瞧他一臉倦色，“你今晚先回去吧，我這裏沒什麽大事，有事我再叫你？”
靳聞西略略擡眉：“你確定？”
戚舒然想了想，還沒來得及跟小暢說，她現在肯定很懵，待會得給她打個電話。
“我等下再給我那個同事打個電話，跟她說一下。”
靳聞西點點頭，戚舒然準備轉身回床上，忽然，靳聞西朝她伸手。
“怎麽了？”
靳聞西擡了擡下巴：“手機給我。”
戚舒然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把手機解開屏幕，把手機給遞給他。
靳聞西單手操作，“你微信回太慢了，把我電話存著，有事打電話。”
正說著，恰好這時她手機彈出好幾條微信，靳聞西本來想存好號碼就把手機還給她，結果不小心誤觸，點開了她微信。
“99+”紅點一下子彈了出來，一溜看過去，全是工作消息，只有最頂上一屏，被她置頂。
看備註，都是工作群，還有那麽一兩個個人微信。
靳聞西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頭像。
她也置頂了他微信。
心中有輕輕漣漪蕩過，但下一瞬，神色凝滯。
他發現自己的微信被設置了“免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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